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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离开到重逢有多远(上)

我又开新坑啦嘿嘿

这篇大致分为四个部分,时间顺序有点乱

更新会有点慢

非常狗血【不适着请绕道】


后文:(中)

设定:安莉洁与安迷修是亲兄妹

现代pa

●破镜重圆○



BGM:i hate u i love u-gnash / Olivia O'Brien



正文:



安迷修独自站在月台上。

他的班车因特殊原因而延误了五分钟——这已经算好的了,有时候甚至延误半个小时——但不管怎样,对现在的他来说,这五分钟,实在太漫长了。

于是他环顾四周,在不远处找到一个空位顺势坐了下来,从有些老旧的棕皮革包里掏出一本破旧的书——这本书从他大学开始就一直带着身边,作势打算看书来消耗在绿皮火车的到来期间的空闲时光。

等他看到书中最精彩的部分时,火车进站时尖锐的拉鸣声把他的思绪从书中猛地唤醒。伴随着车子停稳的声响和乘务员的吹促声,他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书页里剥离出来,左手啪的一声合上书,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随之他迤迤然地重新放回皮革包里,拿起脚边灰褐色的行李箱,踏上异乡的旅程。

安迷修嘴里嘟喃着自己的车厢号,过了半会找到属于自己床铺。他单膝下跪把行李箱整齐地放在下面后离开走向餐厅,他打算在那享用离开这片土地的第一顿。

但那味道属实平平。

片刻后,安迷修放下餐具用绣着鸢尾花的方巾轻轻擦了擦嘴,但他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喝着雪莉酒,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地飞逝后退,直至进入隧道,外界陷入黑暗。通过玻璃的反射,他能清晰地看到隔壁桌的年轻人与自己伴侣亲昵着,互相从对方的眼眸里读出黏糊的爱意。

安迷修一时间忘记移开自己的视线,直直盯着那对丝毫不顾场合的情侣,似乎想透过他们身上回想到什么。倏然发出的笛鸣声让那对情侣短暂地分离,浅绿色的瞳孔也有了些聚焦,像是从美好的幻想中脱离出来回到现实,扯出一个很难看的微笑。他紧闭双眼,心被猛地刺痛,拿起玻璃杯猛地喝了一口,烈酒的后劲让他忍不住微皱眉,但他此刻急需用烈酒来掩盖心尖上间歇传来的痛感。

半晌安迷修用手撑住身子站起来,拖着他那沉重地身躯,勉强地回到自己所在的车厢。在他趴到硬卧的一瞬间,那股支撑住他的意志全都消散无尽,眼皮不受控制地垂落下去。

就这样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天空微微泛白,橙红色的朝阳渐渐染上这灰白的天空,乌云也随之渲染上这绚丽的颜色。安迷修在这旭日下渐渐醒来,下意识往后摸了摸,手在空中晃荡许久后他才回过神,维持这别扭的姿势一段时间后才撑起身子,懒懒地打了哈欠,除了他眼垂浮着一缕青丝,其余都看起来很好,挺有精神的。

等安迷修洗漱完,火车抵达时响起的尖叫般的刹车声告诉乘客:你到达一个新的地方,一个陌生的地方。

安迷修从床底拉出旅行箱,穿起昨晚丢在床角的厚重的棕色风衣,戴好帽子,深吸了一口气,踏出火车,站到了这片土地。他抬头望着月台那头的出口,茫然地缓过神,扯出微笑,安慰自己——他到了。

他终究还是挺过来了。

现在,已经离开那个让他哀伤的爱人——哦对了,现在应该称呼他为旧情人——把他彻底丢得老远,就像肩侧落了灰后轻轻拂开,或打了个寒颤,然后彻底丢掉的事物一样,把他抛弃得一干二净。

他从容地拖着行李箱,向出口踱步过去;这使他与拖着沉重的行李,疾步走向出口的乘客们显得格格不入,伸进口袋里掏出略微潮湿的香烟,点燃,吸入清晨第一口尼古丁。他以为吸了这么多年的二手烟,至少多少会吸一些,但他还是不负众望被呛到了。嘴里却不断地回味着那陌生却又异常熟悉的苦甘味,紧接着掺杂着灰烬,最终掉入胃酸中溶解散尽。

现在,他绝不回头。

是的,绝不回头。

他拉着行李箱,埋没于人群中。

等安迷修到达居住的地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灯光的闪烁和污染的灰尘像面纱一样轻轻笼罩住部分夜空,微弱的星竭尽所能驱赶这一切,但仍是飞蛾扑火。冷冽的严寒无尽地肆虐着,风,从皮肤的表层深入骨子,层层冻结试图流动的骨髓,最终使他手脚冰冷,全身乏力。

令人难受的长途旅程早已消耗了他半部分的体力,剩余的只能让他勉强撑到房间,随意地把带来的行李丢在角落。他的眼睑早已疲倦地自不觉耷拉下来,沉重地头如同小鸡啄米般晃动,背脊微弯,一向有洁癖的他也不顾上思考要不要换衣服的问题就直接躺入冰冷的木床里昏睡了过去。

 

安迷修记得第一次见雷狮的时候,那家伙在他面前装嫩。

午日在烈日照射下,气温以指数函数的趋势上升,这让本身躁动的知了更加不耐烦地颤动翅膀,而这声音也影响着汗流浃背的新生,但其中一位新生让安迷修感到好奇:他不像其他新生一样好奇地环顾着他们将要生活四年的城市,而是懒散地坐在湛蓝色的二十英寸的行李箱——这位新生来说过于小——带着深紫色的耳机,眼睑微微下敛,这使他只能看到一丝鸢尾花般的紫。

这使安迷修无法把眼睛从他的身上离开。

安迷修鬼使神差地走进这位新生,新生似乎感受到他的气息,礼节性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盯着自己的手机,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安迷修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清了清嗓子,温和地问:“你要不要把行李先放进大巴里?待会人多起来,你的行李箱就放不进去了,你也没位子坐了。”

“……”

“大巴虽然十分钟后启发,但里面的空调还是开着的,你要不先进去坐坐?”

“……”

安迷修见新生至始至终没有回应,这让他有些许尴尬,轻轻嗓,再次轻声叫道:“学弟?”

得到的只有一片黑鸦般的寂静。

安迷修没办法,只好伸手轻轻推了推他,新生终于有了回应,舍得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摘下耳机挂在颈部,一脸不耐烦地问:“干嘛?”

“……”这回轮到安迷修不想讲话了,但身为学生会长,秉着“不跟新生计较”的态度,温文尔雅地重新复述了自己的问题,“你要不要先把行李放进去?待会人多了就没位子了。”

“没关系,”雷狮无所谓地拍拍自己的“宝座”,“这个放在走道也没关系。”

安迷修对他的恶行很不满意,但又不好发作,继续温和地反驳道:“但这样会妨碍别人来回行走。”

“那是他们所要考虑的问题。”

“你……”

新生直接打岔,直盯盯安迷修,“你叫什么?”

安迷修被新生打岔有点不爽,但仍然老实地回答道,“在下叫安迷修。”

“哦——”新生语气词拉得老长,“安迷修你真不叫老妈子?”

安迷修顿时被他说的话直接给气笑道,“叫我学长。”

为了防止他做出这样的事,安迷修直接自作主张地把他的行李扔到下面,不顾他的意愿把他摁在座位上,还特意坐在他旁边。

而这样做的后果是他一路都被这个新生给闹得心烦,甚至耐不住性子跟这混账吵了许久,下车时他的脸还阴沉地跟他斗嘴。

安迷修以为那个不算愉悦的见面不会有第二次的时候,他们又见面了。

在学生会的例会上。

安迷修万万没想到他当时遇到的那位新生,竟然是那个常年挂牌在那,从不参加会议的体育部部长雷狮!

他现在还记得,自己吃惊得嘴都合不拢,那个混账直接当着所有人嘲笑他,叫他傻子,气得他差点没忍住直接拿起手中的计划书轮了下去。在会议上这混账次次反驳自己,而且每次反驳的点正中要害。这让安迷修气愤地修改计划书,并且添加他的建议。这混账甚至有一段时间天天不怀好意叫他一声“学长”,导致他有段时间听到这个词反射性地挂掉电话。

即使这个混账让人非常讨厌,甚至他恨不得缝上他的嘴,但不得不肯定雷狮这个人的能力非常强。

安迷修不止一次安慰自己,自己遇到雷狮就绕道,这样就没事了。然而事实上他越不想见,对方越会想法设法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总有办法让他生气。久而久之,他的视线里总有一个有着鸢尾花般美丽的头发,紫眼眸如同闪电版的锐利的他。

即使在运动会上也毫不例外。

安迷修无聊地站在沙坑旁等候——报名跳远的人太多了,他看上去就像是无聊地只能踢踢沙子,眼睛却像是在寻找什么而张望着。

直至视线掉落在跑道上的雷狮。

雷狮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过多表情,安迷修甚至看不到他脸上有冒出汗来,他如同狮子在草原上自由地奔驰,雪白的跑鞋没有染上一丝朱砂,仍保持他原有的纯色。

安迷修神情都没晃过来他就已到达终点。也许是因为跑完后太热了,雷狮把外套脱下来,单手拿着外套,能明显地看到斜方肌因剧烈运动而收缩着。安迷修听到身后的女生兴奋地尖叫和欢呼着,伴随之的是一阵喀嚓声。

恶党怎么走到哪里都有掌声和欢呼啊,安迷修——从来没被女生这样对待的黄金单身人士——内心唏嘘道。

但他没想到,自己刚在背地里说别人坏话,下秒就得到报应:助跑时绊倒磕破膝盖,光荣地成为一名伤员。

安迷修满脸尴尬地坐在病床上,看着刚才背他过来的雷狮熟练地从药柜里拿出药酒,作势帮他擦,安迷修连忙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雷狮冷笑一下,“你确定?”说着蹲下身,拿着蘸有红药水的棉签在伤口处微微用力,安迷修身子猛地一抖,雷狮嗤笑,“这样你还打算自己来?”

面对雷狮“暴力”行为,安迷修选择安静地坐在那。雷狮垂下眼,当棉花签触碰破皮的膝盖时,力度明显轻了许多。他被雷狮的行为给搞得不知所措地挠挠头,“谢谢你……”

雷狮轻挑下眉,“我的劳动力可不是一句道谢可以过去的。”

安迷修无语地看着雷狮,“时不时就让我欠你人情……你就不能当个雷锋啊?” 

雷狮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看起来像是好人吗?”

安迷修直接被语塞住,自暴自弃地摆摆手,“你直接说吧。”

“终于时务了一次,”雷狮邪魅地笑道,“那么你……”

 

“铃铃铃——”

安迷修被吵闹的闹钟声给吵得直皱眉,挣扎半晌才略微动动眼皮。片刻后,他咕噜地翻了个身,在床柜上摸了一会才按掉闹钟坐起来,左脚的拖鞋孤零零地待在角落,安迷修右脚穿着拖鞋,蹦跶到那,左脚麻利地套进拖鞋里,跨过自己昨晚随手扔得行李箱,顶着鸡窝头走进洗手间洗漱。

安迷修垂眸仔细地擦干双手,抬头时看镜子的自己,引入眼帘的是那张因睡眠不足而导致毫无血色的脸,眼角早已悄然滋生出了几丝不易发现的细微纹路。安迷修苦脸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由陡然升起一股伤感:我那么快开始奔三了。

年少时的那股朝阳澎湃的激情早已不存留在身体内,转眼间人生最宝贵的时期悄然过去。白驹过隙,光阴偷偷带走了昔日最美好的一切,只留下那满腹的悲愁之绪。

“如果人一直这样消沉下去的话,那么从头到尾不就是一个傻瓜吗?”

雷狮的话倏然从安迷修耳边响起,他猛地回头,身后只有未干的瓷砖和一堆杂乱摆放的毛巾。安迷修的眼眸顿时黯然,随之嘴角勉强地翘起。

安迷修曾以为,那人除了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来淡淡的印迹,而他只要忘记他的存在……准确说,应该是适应了时刻有他的存在,到达可以忽略的地步时,他与他就能变为路人,可以清晰地划分楚河,至此再没有其他联系……

而现在自己的耳蜗里也有他的痕迹。

“那我,现在算是个傻瓜吧。”话甫完,安迷修的喉间泄出自嘲般地干笑。

安迷修站在镜子前,用一种厌恶的语气,一遍遍喊着这个从过去到现在一直被他唾沫所淹没的名字,“雷狮……雷狮……雷狮……”他就像个疯子站在那,说着佯言,但他却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他这辈子已经无法忘记这两个字。他最终仿佛用尽力气,残喘地呼唤这个远在异乡,并且这辈子最令他讨厌的恶党——“雷狮。”他笑了,一滴淚随着脸颊掉入水池。

紧接着他的眼角不停地流下了泪。

他如同被放在轮子上转来转去的松鼠,把自己残有的勇气放进了爱情,却没有收获美好的尾声,最终在这个命运的轮子上迷失了方向。

但时间不会因为你的迷茫而停止,生活还得继续。

安迷修双手撑在洗漱台深呼吸来平复低落的心绪,强打起精神,从行李箱拿出早已熨好的白衬衫和黑裤,开启新的日子。

 

最初分离的那几天,安迷修会下意识烧两人份的菜,做雷狮爱吃的菜;看书时,脑袋里自不觉放映着雷狮时不时在他阅读文献的时候捣乱的场景;有时他会对着暗紫色表带的手表发呆,回神后翡翠绿眼眸瞬间变为灰绿,眼睛不自觉瞥到手表——表带边缘因佩戴已久而被磨损只能勉强看出的上面刻着,Anmicius’s vetchni vremena belong Ray※。

绿眸子不由黯淡下来,他伸手欲做把它解下来,放进抽屉里上锁,从此让他不见天日。

但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每一个刚开始独自生活的人是不是都会像我这样?安迷修苦恼得想。

不管怎样地球仍在转动,于是安迷修就下定决心,他不能再被这个混账给茶毒。因此他决定化身成一个工作狂魔,将每日的行程给填得满满的,即使累了也只喝苦涩的咖啡来提神,继续投入工作中去。每天在不同的场合之间辗转,在一张张从前最令他作恶的面具中穿梭,逐渐麻痹神经,机械地重复枯燥的工作。

但这样的转移方法的效果终究不怎么样。

每次度过疲倦的深夜,安迷修的心绪时不时随着手里早已凉透的苦咖啡——雷狮曾经嘲讽过安迷修这种不要命的工作模式,却每当他需咖啡时,左手边会及时出现一杯冒着白气比速溶咖啡美味许多的咖啡——那一瞬间他的鼻尖似乎嗅到一股熟悉的陈皮味道:那是雷狮常抽的香烟。他怔怔盯着杯中的咖啡,突然他猛地喝尽,大步走到休息室,继续向充填残有咖迹的马克杯加入苦咖啡。

安迷修曾认为之前那些槽糕的记忆会浮光掠影而过,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他从一开始见面就已沉沦在内,而他心底也从未想过该如何脱离出来。

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安迷修不止一次憎恨着雷狮,因为他是个恶人,但同时他也眷恋,爱着:他如同吸血鬼吸收他的血液,而他在这过程中陶醉着,甘之如饴地他被榨干自己的身躯。一开始雷狮提出的非正常关系如同会拉丝的糖浆,仿佛中间有数不清的丝线,而他们剪不断,解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丝线束缚着他们,缠绕着他们,但与此同时,滋润着他们,推动着他们。

但这颗糖不管怎样还是太少了,如同走在钢丝上的人,最终还是被丝线拽入火中,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疤。

也只能这样了吧。

安迷修无神地盯着咖啡机,关掉机器,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沉地自语:“走一步算一步吧。”


 

※: vetchni vremena:永恒的时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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