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谋众独、御泽、福华

永远是蓝雨的男人!
喻黄已经锁死了

© 酥打奶茶
Powered by LOFTER

【雷安】请你再次睁开眼吧

这篇文章我拖了两个月终于写完了……


而且竟然爆肝写到1w+!!(为自己的勤劳鼓掌嘿嘿)


涉及一些刀子,但最终是he!!!


BGM:《Young And Beautiful》(灵感一部分来源于这)


??怎么这个能被封???


再封一次我就!!!

……我就打链接(怂)


正文:

 

“当一个男孩的手接触到一个女孩的手,他俩都接触到了永在的心。”——纪伯伦《沙与沫》

 

 

安迷修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白大褂,胸口兜里常年挂着一只医院通用的黑色中性笔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便利纸。

他来的时候医院空荡荡的,或许是时间太早了,病人都还没有出门。他百聊无赖地坐在办公室,望向窗。白白胖胖的云朵鼓着塞子在天空中努力遮住太阳,但仍然挡不住光线,白桦树因不满光线散射摇晃着。安迷修微微阖上双眼,嘴角微微勾起,拿起笔在纸上写。

 


“致我的丈夫,

明天就是我们的10周年纪念日。我无聊坐在桌前,觉得应该做一件我从来没有给你做过的事,于是我写了一封信。

回首我们共同经历30年,我们共同做过很多事,当中也有很多很难忘的事。

我想问你,你还记得你拽我出去看烟花吗?”



父母因工作加班,不能陪安迷修去看烟花,他只好安分地待在家里,他趴在阳台上,耷拉着脑袋,嘴巴不开心地往下拉,脚丫子不安分的晃动着,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拉着父母的手欢乐地走向不远处火焰的影子。

倏地,他看到隔壁阳台也有一个跟自己一样望着远处的男孩,深蓝色的发丝在夜晚里如同平静中暗藏杀机的海洋。安迷修呆呆地看着男孩,如同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喜欢自由翱翔在空中的鹰一样,眼眸里翡翠与湛蓝相互撞击,产生星火。

男孩似乎被他灼热如炬的目光给弄得不耐烦,转头俯视看着安迷修,“你看我干什么。”

安迷修不假思索说:“因为你好美啊。”

男孩一脸古怪看着安迷修,良久说道:“你叫什么?”

安迷修裂开嘴角,那笑容如同耀阳下的向日葵——在男孩看来很刺眼,不假思索道:“安迷修,你呢?”

“雷狮。”

安迷修把这两个字在嘴里咀嚼许久,雷狮看来很不耐烦,“你为什么在这?”

安迷修老实交代,雷狮眼瞳转了一圈,坏坏笑道,“想不想去?”

安迷修拼命地点点头,眼眸里闪烁着星光,“你能带我去?”

雷狮咧嘴坏笑,“对啊。”他向安迷修伸出手,“过来。”

安迷修跑向雷狮,把小手放在他修长细嫩的手上。雷狮把手往回收,另一只手轻易地拖住他臀部,带着安迷修跳到下面粗树枝上。

安迷修抬眸,炫丽的烟花在雷狮的眼眸里绽放。

跟紫罗兰一样美,安迷修失神地想。

雷狮戏谑地看着头发如同稻草的安迷修,“好心”地伸出手捣鼓他发丝,头发没有被弄顺,反而更像个鸟窝,他直接笑出了声。

爽朗的笑声使安迷修回过神,锐利地瞪了一眼雷狮,也许他现在还比较年幼,眼神并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增添了一丝可爱。

雷狮神龟差地伸出手拉了他一把,“走吧。”




“那时我感觉,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但也正因如此,我才会一直记得你。

那次相遇,让我们的线索串了起来,结下了不可磨灭的印痕。”




相处模式如同肥皂剧那样水火不容,一路吵着,最后“意外”得一发不可收地吵对眼了。

 



“尤其游乐园那次,我无法忘记。”

 



“安迷修。”

安迷修闻声抬眸,雷狮笑着看自己,顿时脑壳疼,“怎么了?”

雷狮晃了晃手中的两张票,“我们周末出去玩。”

“去哪?你哪来的?”安迷修好奇问道。

“卡米尔吃甜品抽到两张游乐园票。”

我该吐槽你我俩个大老爷去游乐园还是吐槽卡米尔到现在还是那么喜欢吃甜品这件事。安迷修吐槽归吐槽,还是认真回答,“不去,下周就要考试了。”

雷狮对他的回答不感到意外:安迷修从小沉迷于学习,仿佛离开学习他就是残疾人,事实也是如此,况且前几天竞选上了会长后更加努力学习,“反正你怎么复习,你也只能拿第四名。”

安迷修觉得膝盖很痛,并且决定不跟雷狮讲话。

但这个永远实现不了——雷狮总能找到他的发火点,然后完美地引爆他。

星期六早上,安迷修打着哈欠,毫无精神地站在过山车排队处,虚眼斜视看着雷狮,“你必须在凌晨6点叫我,然后拽我来到这吗?”觉得我迷糊状态下容易被你拐走是吧!

雷狮理所应当道,“对啊。”

“……”安迷修默默从衣兜掏出昨天写好的笔记来背。

结果雷狮直接把他的笔记抢过来,放进他包里,“今天一天都不能学习。”

安迷修试图努力挣扎一番,“现在还在排队啊。”

“那你可以选择和我聊天啊。”

“不好意思,”安迷修双手交叉,“我不想跟一个早上发疯的人聊天。”

“你现在不就在和我聊天。”

“……”

雷狮看着安迷修眼皮暗暗的青丝,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恼怒,“安迷修,”

“学习有这么重要吗?”

“没有啊。”安迷修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但不能辜负父母啊,他们把期望寄托在我身上,我总不能不孚众望,不是吗?”

雷狮没有回答。

他盯着安迷修张闭的粉嫩嘴唇,半晌突然插嘴,“先接x线。”

“诶?!”

“诶什么,”雷狮轻敲安迷修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圆珠笔连同刚从安迷修那没收的笔记本一同扔给安迷修,“改过来。”

“哦……”

雷狮盯着安迷修。他呆愣地接住笔,继续低着头,柔软稍长的棕发顺服地落在颊边,遮掩过淡淡的青丝和那翡翠般的眸子,白皙的颈部在雷狮眼前晃荡。雷狮眼眸黯淡,俯下身轻咬他的后颈。安迷修咋舌,瞪大双眼看着雷狮如同受惊的麋鹿,耳廓渐渐变得粉嫩——他一害羞就会这样。

惹得雷狮直想用犬牙抚摸这令他喜爱的反应。

想到这,雷狮那阴云笼罩的心情瞬间变得晴光灿烂。

甚至在安迷修恼怒地说教他时,他愉悦地哼起了小调——那是安迷修第一次与他看电影时的配乐。



Doneit all, had my cake now

历尽沧桑,人已老

Diamonds,brilliant, and Bel-Air now

金钱,成就,如过眼烟云

Hotsummer nights mid July

仲夏午夜” ※

 


那傍晚的光线金黄而辽远,发白的冬月升起在浓墨般的天空。

雷狮无视安迷修的别扭,拽他径直走进影视厅。灯光昏暗,四周无杂人,离得最近也隔了四五个座位正亲热着的情侣。本是个适合亲吻的场景,但当事人没有一个这么觉得——一个打着兴致缺缺地打哈欠,一个睡眠不足而打盹。

安迷修眨了眨干涩的眼——前几天为了复习天天熬夜,努力打起精神看清画面,视线似乎要跟他作对地变得模糊,脑袋咕噜地环旋摇摆。

雷狮撑着脑袋,无聊地看着男主找线索为女主报仇——这部片子是凯莉坏笑地推荐他。

就不应该听这女魔头的鬼话,看这种破片还不如跟安迷修去串烧。

雷狮也这么做了,但还没张口,霎时感觉右肩有点不自然地沉重。

他侧头瞥到安迷修靠他肩轻轻酣眠,嘴微微张开呼吸着,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如同纱面轻轻抚在他的面颊上。

 



Ohthat grace, oh that body

那优雅,那外形

Ohthat face makes me wanna party

那面庞,都让我雀跃” ※

 



还不错。

雷狮嘴角深深地勾起,轻轻地握住安迷修的左手,十指相扣不留一丝缝隙,接着吻了他的头旋。

 



He'smy sun, he makes me shine like diamonds

他是我的太阳,赐予我钻石般的光芒”※

 



安迷修听着歌,眼里带着一丝尴尬,似乎想起当时他睡醒后没反应过来电影结束,微驼着背,嘴角还带着几许口水。雷狮对此直接捂着腹部笑出了声,还拿出手机对着安迷修那张懵逼的脸十连拍。

对此安迷修并不知道。

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事后两个月,安迷修偶然拿雷狮手机解屏时,看到他保屏图后直接随手拿起身边厚得如板砖的材料书砸向四处游跑并笑得灿烂如桔梗花的雷狮,“你给我删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安迷修不可思议地看着雷狮,“那么丑的照片,难道让你留着当我的黑历史啊!”

“唔,”雷狮摸了摸下颚,“这主意不错,那我以后要多拍,最好能收集成一本册子。”

“雷狮!!!!!!”

最终还是没有删,而且还让雷狮趁机多收集了一些他的丑照。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灯光随着光线黯淡也开始执行自己的任务。

安迷修被雷狮拽来拽去,陪他玩了一整天的刺激项目,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反观雷狮兴致来劲地催促安迷修去下一个项目。

真是败给你那莫名的劲头。安迷修内心吐槽道,慢悠悠地挪着步子向等得不耐烦而一直跺脚的雷狮走去。

“快点,”雷狮又开启嘲讽模式,挑战安迷修的忍耐度,“你是老了还是腿瘸了。”

安迷修没有搭理他,他早已对雷狮的冷热嘲讽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也许雷狮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把安迷修扛起来往前快走。安迷修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少顷他耳廓发红,脸颊烫呼呼的,试图从雷狮的手臂中挣脱出来。

一开始雷狮还挺乐意看到安迷修像被抓住要害的猎物挣扎的样子,时间长了他就嫌烦了,直接在安迷修臀部打了一下,“别晃,老实点。”

安迷修涨红着脸,梗着脖子,“你就不能放我下来吗?我又不是不会走路!”

“你太慢了。”

“那我走快点还不行!”

“不行。”

安迷修发现行不通,直接转另一战术,“你这样不累吗?”

“哎呦,”雷狮意外地看了安迷修一眼,“没想到会长大人还会体谅我。”

安迷修不服气,“我什么时候没有关心你?”甫说完,安迷修发现有点不对劲,他慌忙辩解道:“我是说,你这个恶党老是给我惹事,我能不关注你吗?”

雷狮直接省略后半部分,“你什么时候有关注我?”

“……”

“我平时在教室外怎么没有看到你?难道你暗中看着我?”

“…… ……”

很久都没有得到回答,雷狮索性直接公主抱安迷修,看到安迷修那脑袋恨不得钻进他衣服内。

他扑哧一笑,强硬地让四处无法躲藏的安迷修与他对视,戏谑地说道,“没想到啊,安迷修你竟然是个……”后面的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直接被安迷修用手封住了嘴,安迷修恼羞地说道:“闭嘴!”

反正雷狮已经知道了,他也直接破罐子摔,“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我在学校里找你,你就摆出一副‘欠老子钱’的臭样,我也不会出下策……”说道后面安迷修越来越没有底气,最后直接嘟囔起来,雷狮只是单纯想笑,于是就笑了。

那爽朗地笑容没有带任何贬义意味,在暖意的橙光照耀下,安迷修柔软的心尖被触及,一时间呆住了,心跳也漏了一拍。

等他回过神,他已被雷狮带到摩天轮上。安迷修有微恐高,但他还是忍不住往外望:地上的建筑随着他们升高而逐渐缩小,电灯的光很微弱如同夜空中的星光,一个个灯光闪闪烁烁得好像一条星光璀璨的河流向东闪动,最终聚汇成星海。



他不由地想起去年被雷狮拖到y省玩滑翔。



“安迷修快起来,”雷狮砰地一声踢开门,一把拽起黏在暖呼呼的被子里的安迷修。

即使这样轰炸般的声响还是叫不醒沉睡中的安迷修,雷狮只好使出绝技:把手伸进安迷修衣服里,把手贴着他的腰。

安迷修感受到雷狮的“寒冰掌”,直接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涣散的眸子过了好久才看清眼前的人,“干嘛啊……”

雷狮没有任何解释,熟练地打开安迷修的衣柜,把衣物甩到安迷修脸上,“快穿衣服!”随后挑几件衣服放进事先准备好的行李箱里。

等雷狮理完后转身,看到安迷修仍挣扎穿着毛衣,他啧了一声,直接把毛衣刷拉地拽下来,把厚重的羽绒服套在他身上,坏心地把拉链拉到顶。安迷修全程双眼没有睁开,一直享受着他的“服务”。

等他清醒过来已经在雷狮的拉斐尔——这辆车是他父亲送给他的成年礼物,安迷修不满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雷狮透过后视镜看了发梢因睡时乱动而显得蓬松杂乱的安迷修,“看你睡得像一头死猪,没忍心叫你起来。”

安迷修翻了白眼给他,“你怎么知道我是猪啊,你是我同类啊?” 而且那我以前午睡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怎么绅士过?

雷狮顺流回答:“因为我养了一头。”

安迷修内心知道不要在这时候接茬,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养过?”

“对啊。”

“我怎么没看到?”

“诺,你看,”雷狮敲了敲后视镜里面的安迷修,“就是这头。”

“诶诶,别闹,我现在开车,等会再陪你。”

“陪你个鬼头!”安迷修气急败坏地瞪着雷狮,狠狠地说道,“雷狮我告诉你,今天我还能忍我就……”

安迷修还没说完,雷狮那桃花眼戏谑地瞥了他一眼,他的心脏仿佛被子弹列车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一时间呆滞说不出话来。

“你就什么?”

安迷修回过神,仿佛为了掩饰什么迅速撇头看窗外的风景,讪讪回答:“……没什么。”

当他们站在山顶处俯瞰远方,他们正好见证了太阳升起,金黄的光芒闪烁在带着晨露的懈树叶上。秋天的清晨有点寒,着实让安迷修打了个寒颤。雷狮嗤笑一声,一边嘲笑着安迷修的体寒,一边解下织着歪歪扭扭的闪电图案的黑色围巾——安迷修在他生日时那晚送他的——再系到安迷修颈部,还恶趣味地在后面系了个蝴蝶结。

被安迷修发现后追着打——虽然安迷修追不上雷狮。


 

安迷修在上滑翔之前建立很多思想,但当他挂在上面的时候,之前建立好的心墙全部轰然倒塌,如同僵尸一般挺直在那。

雷狮把纤细温暖的手牢牢地插在安迷修白皙不知因紧张还是因为这个鬼天气而冰冷的手隙里,也许是因为触及到那他热爱的温度,他的心跳随之平缓下来。即使在高速的情况下滑落,他仍睁开双眼,去看那臻美的景色:薄雾中树木隐隐约约如同爱丽丝仙境,光线穿透云雾,照射在他们身上。安迷修微侧头,正好与雷狮对视,那带着笑意的眸子如同他挚爱的紫罗兰在阳光绚烂缤纷,嘴边那愉悦的弧度如同热衷冒险的海盗在一次胜利后露出得意的笑容。

其实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安迷修无意识地勾起嘴角,身子往雷狮倾,薄嫩的嘴唇触到他心心念的地方。做完这一切,安迷修转头看着天际没去看雷狮,满怀欣悦地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安迷修转头看向雷狮,腿随意地摆动着,“现在你可以说你的目的吧?”

雷狮看看手表又看看窗外,全然没有回答安迷修的意思。安迷修也不着急,盯着雷狮静静等待。

半晌雷狮开口:“来了。”

话一刚落,窗外烟花在天空傲然绽放,时而像火焰燃烧,时而像含苞欲放,随之如花瓣,纷纷坠落人间。

安迷修一时间看呆了。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嘴唇上感受到另一人的温度。

雷狮用锋利的犬牙舔吻着,挑逗着安迷修,一下刻用侵略般的力度在口腔里肆意夺取仅有的氧气。

安迷修眼神迷离地看着雷狮,仿佛那是他的全世界,那副独属于他的色彩盘。

失去了他,世界失去原有的色彩,也会开始崩塌掉落。

于是他放纵雷狮在他身上肆意点火,让白皙细滑的皮肤渐渐染上粉嫩,让雷狮的气息霸道地侵蚀着自己。吻隙,安迷修短促地喘息,滚滚热气触碰着雷狮的耳轮,似乎让这一块打上属于自己的标记。雷狮用撕咬猎物的牙齿咬了他耳垂,“安迷修,生日快乐。”

昏沉的大脑迟迟反应过来,他猛地扑倒雷狮,跪在他腿间,狠狠地拉着他衣领,学着雷狮伪劣一笑,“那么,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雷狮挑眉,“想要后续吗?”

安迷修覆在雷狮耳边轻语,“你说呢?”

回应他的是雷狮扑面而来的吻。

 



“摩天轮——那最老套的事件——你从不屑,却又忍不住跟我一样去相信那毫无依据的传说※。”就如同孩子相信神话里的人物所作所为,并模仿着,信仰着。



“这让我想起那夜晚美味的烧烤。”



 

安迷修刚收到准备许久的答辩通过的消息,就被雷狮带到G市的海边看落日。

等他们到达的时候,太阳早已归家,月亮高高挂在天空上。安迷修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遗憾,雷狮更是无所谓——他本身的目的就不在这。

他们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较为卫生的烧烤摊,找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

晚风吹打着沙滩,海浪发出如同美人鱼的歌声,让人不由得放松心神。雷狮左手托着脑袋,微眯双眼,小泯一口啤酒,惬意地欣赏着安迷修。

安迷修因微醺脸颊染上一丝殷红,这种情况极为罕见——平常为了杜绝雷狮酒后乱为导致自己无法完成明天的行程,很少在雷狮面前多喝酒——也许今天实在太高兴了,也许雷狮最近些许安分让安迷修放松的警惕,放纵些自己。在月光的照耀下,安迷修的面貌尤为姣好,高高上扬的嘴角早已暴露他内心的喜悦,绿眼睛在皎月下像闪烁的翡翠。

雷狮抓起安迷修刚烤好的肉串泄恨般的咬了一口,注视安迷修白皙的手在炽热的火焰中灵活摆弄着烤串,兴许涂抹的油过多,随着竹签流向手尖上到指腹。

也许我应该喝多了。雷狮散漫地想道。

但那高速运转的大脑却又在告诉他:他没有。

纯然的吉他声从身后响起——那是坐在他们后面的青涩的年轻人试图用自己的琴音打动自己心慕人,坐在他们旁边的人起哄着,祝福着。




“Loveis a mystery to me

She wasonce here , and now she's someone” ※

 



雷狮悄悄把手伸入口袋里,清晰地感受到坚硬的触感,他抬眸直视安迷修,“安迷修,我给你谈一首曲子怎么样?”

安迷修手里的烤串仍流利地转动着,无所谓地回答道,“行啊,我洗耳恭听你这个天天自诩自己是乐队一把手的曲子。”

雷狮想起高中时期他跟安迷修两人坐在操场的木椅上,看着不远处临时搭起的舞台正炫目光彩。他当时还嗤笑学校寒酸,搭了由六块板子组成的台子。安迷修直接横了他一眼——这次节目是他费了老大力气才被学校破格通过,控诉雷狮一点都不尊重他的劳动成果,还数落雷狮一点不积极参加,别人都积极参加这得之不易的活动什么的。

对此雷狮耸耸肩,表示这个场地太小,不适合他发挥自己。

安迷修直接不雅地翻个白眼表示自己对他的睥睨。

“等有个宽阔的场地我肯定会在你面前表现,怎么样?”

“一言为定。”

少年时期的诺言,一直到第5年才终于被雷狮想起。

雷狮侧身向那个正沉浸在喜悦当中的小伙喊道,“那边的小伙,借我一下你的吉他。”话刚落,直接被安迷修用干净的竹签敲了脑袋,“礼貌呢?”

雷狮拿到吉他随便拨了几下,“被你吃了。”

“诶诶不要用那满是油的手碰我,脏死了……别闹别闹,我现在要弹了啊。”

雷狮眼睑垂下,右手轻快地在琴弦上滑出完美的弧线,左手绷紧成强而有力的直线,婉转的乐曲从他指尖飘出。




——《爱的罗曼史》※。

安迷修不由地想到。



安迷修呆呆看着雷狮:在皎月光下他脸颊尤如初雪般美,桃粉般的嘴唇清晰地唱着只对他一人的爱,带着星光的紫眼睛里转满了他自己。

父母出车祸时,他也是这样专注着看着自己。




“我向你承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厌倦我为止。”




那一瞬间安迷修觉得:当他许下这艰巨的誓言那一刻开始,这辈子算是栽在这强硬的海盗手中了。

雷狮一声呼唤让他回过神——雷狮已离开自己的座位站在自己身旁。安迷修把身子转向雷狮面前,拉伸颈部,抬头望着雷狮。

“安迷修,”雷狮单膝下跪在他面前,打开早已焐热的小盒子,“嫁给我吧。”

也许因酒劲上头,安迷修头一次没有斟酌,直接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大声喊了出来,“我愿意!”

雷狮把刻着他们缩写的银戒——世界上唯一的印记——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安迷修从来没有这么清醒地感受到如烧烤架里的炽火的温度,他不害怕被这誓言所灼烧成灰烬,相反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把这温度一直存留在自己身上。

那明亮的翡翠眼眸与那双闪电般深邃的眸子对视,“你还记得自己说的话吗?”

“记得,怎么了?”

“那句话,” 安迷修眼睑边渗出一滴泪,嘴角裂开得不成样子,“你怕是要一辈子来实现他了。” 

“行啊。”雷狮挑眉,嫌弃地伸出手抹去泪,“多大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太爱哭?”

安迷修尴尬地嘴硬道,“你管我。”

雷狮直接倾身低语:“我不管你谁管你?”

安迷修面庞腾地红起,索性主动扑向他的怀抱,沉沦于属于那男人独有芬香。

 



“这句话,你这坏家伙……”




还没写完,护士敲了敲门,“郑女士说自己伤口不太舒服,想让您过去看看。”

“好的,稍等。”安迷修把信纸地叠好放在医院常发的信封里贴好,夹在抽屉里一本稍破旧的笔记本——那是他大学时期的,淡蓝色的封面上依稀还能看到书面那张狂的单词与简笔画的剑、闪电。

频率单一的步伐进入病房,安迷修一脸和蔼又充满了耐心的微笑问候躺在病床上的女士,“下午好,郑女士,哪里不舒服?”

“安医生,”那位女士脸庞逐渐红晕,虚弱地在床上,“我这几天伤口处老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安迷修耐心的解释:“那是伤口愈合的正常反应,很快就会好的,您没必要担心。” 

“好的,谢谢医生。”郑女士下意识抿着嘴,“安先生,你能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郑女士,这恐怕不能,”安迷修无奈地笑,举起戴着戒指的手给郑女士看,“我家那位可是会吃醋的。”

 


例行检查后,安迷修进了电梯,没有急着回他办公室好好休息,而是按下5楼走进510病房。病房里虽然有两张床,但只有靠窗的有人躺着。他坐在空床上,静静地看着面色苍白的病人,床褥仍保持他离开前帮他仔细塞好的样子。

他在这里呆了片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部后起身离开——每中午和晚上都会来这里坐坐。

 



“……还没有履行完自己许下的承诺前,可不要给我嗝屁了。”


 


“安迷修快下楼。”雷狮的声音通过电话有点失真,却又使声音显得更加低沉。

“每次你这么说,”安迷修侧头夹着手机,左手按着纸,右手拿笔签名,“最后的结果不都是让我在楼下等你半个小时。”

“你猜,”雷狮的声音因愉悦而上升,“这次我是否在楼下。”

“肯定不在,赌一星期刷碗。”

“再加上两星期拖地。”

“行啊,”安迷修随口答道,把笔放进衣兜里,“肯定你输。”

原本是很平常的场景。

下一秒却变了。 

那头传来刺耳的碰撞声和令他难以忘记的汽车鸣笛声。

他定在那。

“雷狮?”

安迷修从最先微弱如蚊的声音逐渐到嘶哑的吼叫,眼前的场景陷入如失明般的漆暗,身体如坠入冰窟,窒息感逐渐掐住他的喉咙,迫使他想起难忘却却被梦魇缠绕的记忆。

惨叫,微弱的喘息和……离别。


片刻后,救护车上搬下一个浑身血浴的男子进入安迷修的视线,他陡然回过神来,上前跟随,“情况如何?”

推单架床的医生瞥了一眼安迷修又收回目光,简洁回答,“不乐观。”

安迷修当即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身躯僵硬,血液四散疯狂流失。

卡米尔急冲地赶到时,安迷修穿着白大褂——他下班前刚做完一场大型手术——坐在手术室门口,头微扬,眼睛死死盯着苍白的手术灯,眼睛布满着红丝。

“大嫂。”

安迷修没有转头,机械地说:“脑颅淤血压迫神经,身体多处软骨错位……”

“这不是你的错。”卡米尔上前搭他肩,打断他那一大段诊断。

安迷修缄默。

卡米尔坐在安迷修身旁。也许时隔半年相见,卡米尔感觉安迷修瘦弱了许多。上次近距离见面,还是在他和雷狮一起出差之前。那时安迷修脸色比现在红润许多,脸上带着暖阳般的微笑向雷狮挥手告别。

而那次告别迎来却是生死一线的离别。



医生面容严肃,匆忙进出。安迷修从不抽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很想掏出胸口口袋里的烟——那包烟是上次从雷狮那边缴纳过来的——站在窗台狠狠的抽上一口来舒缓一下胸口的压抑感。

天色泛白,手术灯终于告罄,安迷修立刻身体前倾,腰板挺直,“凯莉怎样?”

凯莉看到安迷修的状态愣了一下。她头一次看到面色苍白的安迷修,但她想到里面的人的情况,啧了一声。凯莉也没有心情跟安迷修调侃,直接奔入主题,“除非病人在半个月之内脱离昏迷状态,否则情况会很难说。”

难说是什么样的状况呢?

安迷修不敢去想。

他天天跑到ICU,有时在门里,有时在门外。卡米尔有时陪他一起守。

卡米尔看他眼袋的青丝逐渐变深,身体逐渐削弱。最终连凯莉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安迷修轰回去,并且警告他如果不好好休息就直接让他休职。

安迷修如同行尸走肉回到冷清的房间,摇晃地穿过客厅,倏然踉跄,接着失去了意识。



等安迷修睁开眼,他看到雷狮轻捏自己的脸颊,紫罗兰的眼眸闪过一丝坏主意的亮光。

雷狮见安迷修醒了,戏谑地调侃,“呦,安医生竟然睡在地板上,是又在研究什么人体学,还打算以身作则吗?”

安迷修没有反驳,直扑在雷狮身上,试图用吻碾碎他的颅骨,折断他的脖颈。身体里沉静的细胞似乎要炸裂开来,所有的血液冲向某个最原始的地方。

吻隙,雷狮挑眉,指尖顺着椎骨下滑,轻捏带着一丝疑惑和严肃问安迷修,“你怎么了?”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而已。”安迷修无所谓回答道。

天色阴沉,屋外下着小雨,雨滴打在雨棚上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安迷修很想伸出手抚摸那思念着的面孔,和他温暖的体温。前段时间安迷修隔着手套也曾做过,却感受不那细腻的触感和温度。他颤抖地伸出手,紧紧地拥抱纠缠着。


但晨日并不随他意愿,直接刺入他的瞳孔,他活动僵硬的身躯,冰冷的大理石告诉自己那是一场幻想,在他睁眼那刹就已灰飞烟灭。

他从没幻想过没有雷狮的日子,仿佛他们同居是理所当然,如同人不能离开水,他也不离开雷狮——他的血体与自己融为一体。

在雷狮昏迷那段时间,心跳仪尽职地工作着,那声响是他唯一撑着的动力。他笔直地站在那想:如果他没能挺过来,他就像维纳斯花篮的俪虾※陪伴他。

日子在焦灼中转眼过去,雷狮拖到了半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才终于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最终与琉璃色的瞳孔相视。

雷狮微动嘴唇,氧气面罩让他发不出声,安迷修努力扯出微笑让他安心,但通红的眼眶早已出卖了他:“我明白。”

雷狮眸里带着笑意,旋即又陷入了昏迷,安迷修慌忙地找凯莉,凯莉叼着棒棒糖给了这位瞎操心的医生一锤病例,锤得痛快了才施施然地说:“安迷修你是不是最近累昏了,连最基本的自我修复也不懂。”

也许是吧,安迷修自嘲道。


好在他醒了。


雷狮又维持了好几天半昏迷状态,才终于逐渐恢复清醒,可以勉强自己独立下床——这对任何一个控制力强的人来说,都是很值得庆贺的。

那天雷狮终于在不用安迷修帮忙的情况下独立完成了上厕所,靠墙支撑着自己洗了手,内心充满了混合着心酸的成就感。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面容——有些苍白却不失抖擞的精神,准备转身出去。

就在这时,雷狮随意瞥了一眼镜子,陡然如遭雷劈。

雷狮一脸菜色走了出来,安迷修赶忙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都跟你说了……”

雷狮不耐烦地打断他老妈子的发言,满脸阴沉地指了指后脑勺:“我的头发呢?”

沉默三秒钟,安迷修发出咯咯地笑声,那声音传遍整层病房。

雷狮嘴角抽搐。他整个后脑勺头发都在开颅手术前被剃光了,眼下只长出了一层寸板,与前额茂密张狂的蓝黑发莫名的有些喜感。

雷狮一想到之前探病的人也看到这幅惨状,手背青筋暴起。安迷修趁他还没爆发之前,飞似砰地甩门逃出病房。隔着病房门,雷狮也能听见安迷修那丧心病狂地笑声。

下次一定找个机会报复回去。雷狮面色发青地笑。


 


“Will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当我一无所有,只留悲伤,你是否还会爱我

Iknow you will, I know you will

我知道你会,你会

Iknow that you will

你会的

Will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beautiful

当我青春不再,容颜已老,你还会爱我

I'veseen the world, lit it up as my stage now

看过这世界,把它点亮,做我的舞台

Channelingangels in, the new age now

安排演员,创造,新的时代

Hotsummer days, rock and roll

炎热夏日,激情四射

Theway you'd play for me at your show

你给我的表演

Andall the ways I got to know

和那一切关于

Yourpretty face and electric soul

你面庞和心灵的记忆” ※

 



那封信最终没有给雷狮,安迷修把它夹在那本翻烂的笔记本里,信封上写着:“保存一百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安迷修完美地实行了这点。

但雷狮还是看到了。

那天雷狮正巧兴致一来去安迷修办公室“咨询”他一些“问题”,正巧安迷修不在办公室,他又正巧翻他的抽屉看看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解剖图,奇怪的病例什么的。

这些还没看到,雷狮就看到笔记本——他买给安迷修。好像是那次他们俩打赌:为对方买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让对方猜。

所以雷狮就买了笔记本。

雷狮现在还记得安迷修瞪足眼睛,满怀期待的拆开礼盒——雷狮曾说这个礼物他肯定想不到,发现是笔记本,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买什么笔记本,宿舍里还有一堆好吧。”

雷狮那时还得意洋洋地解释:“这可不同,上面有我亲笔签名和亲手画。”

然后安迷修气得直接抡起本子打他。

最终安迷修在这本子上做了一年的笔记。

雷狮打开笔记本,发现里面有一封未拆开的信静静地躺在那。他拿着信犹豫半秒,决定打开看看——指不定这个妖精在他昏迷期间被人勾搭了。

雷狮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椅上,脚不停抖动,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拆着信,调还没吹出来就已骤停。

雷狮如同思考者坐在那,片刻后他无声地把信放回去。安迷修适逢推门,看到雷狮在这,紧巴巴皱在那的眉间自然放松,嘴角不自觉上扬,嘴上却质问:“你不去复检来这干嘛?”

“怎么?”雷狮细长眉毛上挑,邪魅一笑, “我不能来找你吗?”声音低沉让上扬的尾音轻轻地挑拨着他。

安迷修一时激灵,不知是因为地方不宜,还是考虑雷狮身体状况,慌忙地撇开视线,“……找我干什么?”

“一起出去吃麻辣烫。”

安迷修一听到“麻辣烫”,又开启老妈子模式。雷狮就不乐意了,开启当年毕业辩答模式与安迷修怼起来。

白帘清扬着,窗旁的大波斯菊与星辰花绽放着,花香飘荡在整个病房,把床头暗红色的紫罗兰也沾染了这香氛。




今天是个美好的一天。

 

 


End.

 

※电影的插曲和最后的一段取自《Young And Beautiful》


※摩天轮幸福恋人传说:摩天轮每个格子里都装满了幸福,摩天轮是为了和喜欢的人一起跨越升空而存在(个人挺喜欢这句话的)


※小伙弹得陈奕迅的《Stranger Under My Skin》与雷狮弹得叶佩斯的《爱的罗曼史》是有联系的——陈奕迅引用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是《禁忌的游戏》里的主题曲


※维纳斯花篮是一种海绵,像网兜,俪虾在很小时,一雌一雄从海绵小孔钻入,在里面再也不出来,直至死去,又称为偕老同穴


※《禁忌的游戏》里米歇尔还没来得及和波莱特告别,只看到了汽车远去留下的一路灰尘。他默默地掏出波莱特留下的项链,伤心地放在猫头鹰的身边,轻声说了一句:“保存一百年”。



闲话:

下个故事见(考试考完前应该不会更了……心累┓(;´_`)┏)

评论 ( 7 )
热度 ( 70 )